數字隱藏真實 |
115_128只是一枚ip。
技能點沒有點在寫文上。 冰迅本命,拆CP的出門右拐不送。 善用『歸檔』『標籤』『搜索』三大利器。 |
李米开始更多地呆在叶子身旁。关于叶子的一切都是甜蜜的诱惑,在那个久违的拥抱后,一切的渴望都被重新唤起。她不再逃避面对失忆的叶子,也决定坦诚面对自己的感觉。何苦一味抓住所谓真实的记忆不放手,回忆本就是脆弱不堪的东西,和梦境一样,隶属于“过去”名下,任人删改涂鸦美化,而真实的幸福近在眼前,松手便能摘到。与其独自拉着回忆跳浪漫探戈,不如和面前的真人二人圆舞,享受失而复得的快乐。
说到底,眼前的叶子除了对自己的记忆消失了,其他并没有太大不一样,依然是那么洒脱不羁,敢作敢为,闪闪发亮,和以前每一次一样,她总能轻易地让自己笑。而两人的关系,似乎也在一点一滴重新建立。不过是丢了存档,没关系,大不了重新开始——啊,竟然沾染了叶子挂在嘴边的游戏习惯。
有一天叶子回家后突然容光焕发地宣布,自己找到工作了,当魔术师学徒。李米从心底为她感到开心,她擅自地把这件事理解为叶子打算长留在这里不再离开,但愿自己终于不需要担惊受怕,生怕哪天醒来发现这一切又只是梦一场。晚上两人提了啤酒去天台庆祝,顺便玩起真心话大冒险。叶子有意无意地刺探着关于方文的一切,李米也乐得一一解答。可惜叶子显然不是为了找回记忆的线索,在李米看来单纯只是一种孩子般的赌气。这家伙,怎么?吃起自己的醋了?李米宠溺地想。心里不是没有期待的,譬如说叶子会不会问自己以前我们是不是认识,譬如叶子会不会直接问,方文是谁。那样自己就可以因为遵照游戏规则,跟她说,方文是你。
但人总要知足。以前日夜期盼的不过是叶子回到自己身边,那就不要得陇望蜀奢望更多。
李米也趁机了解了过去四年里在自己所不知道的地方的叶子。听到叶子以前居然四处流离而且是个惯窃时,李米感到强烈的心痛。她怕叶子误以为自己看不起她,所以借着低头喝啤酒假装无动于衷。她心中的叶子应该是一直闪闪发亮的,才华洋溢的,而不应该是像她所说的那样。但这并非失望,她只是很想抱抱她。
叶子说她三年内没有恋爱过。
李米便暗自窃喜。
日子不慌不忙地度过。李米有时候在阳光中眯缝着眼看屋子里晃个不停的叶子,会觉得这一切明媚得像一场梦。即使在两人都青涩的初恋时期,她们也未曾这么长久地共处,日夜住在一起。命运给了她一份意想不到的礼物,却不小心在投递时间上出了微妙的差错。可是现在的确很幸福不是么,即使两人从未牵手,身体接触也只限于拥抱——李米惬意地舒了一口气,觉得内心踏实得很宁静——她心满意足。也许叶子说得对,她早该放下方文。
叶子逗李米开心的花样越来越多,有一天她甚至从魔术帽里变出一只长毛兔,还改了个名字叫叶小米。每次想到叶子在一旁小心翼翼地提出这个候选名字,李米就忍不住想笑。有时候她会觉得叶子就像动物一般,天然而对世界充满好奇,她不明白叶子为什么可以在那四年的生活后还能保有如此清澈的眼神。有时候她又觉得她是真正的魔法师,把自己未曾想过的东西就这么随手变出送到跟前,譬如梦想,譬如幸福。
李米已经不再记录方文离开的日子。有时候她会觉得就这么下去也不错。当时间足够长,当叶子和李米的回忆超过李米和方文的回忆,那么也许自己也不再需要依赖方文的存在。
有一天她正在客厅收拾凌乱的杂志,路过叶子房间却突然听到呼唤自己的声音:“李木头……”
像被电流猝不及防地触摸,李米浑身一激灵,手上的杂志哗啦啦地散落在地。她连忙蹲下收拾,颤抖的双手却透露了心中的激动:她想起来了?关于方文的一切。
小叶似乎是听到异响所以探头往外看了一下,李米抬起头,满怀希冀,希望可以从她神色中看出什么,甚至她会不会直接走过来,温柔地抱住自己,告诉自己对不起让你久等了。她发现原来自己还是有期盼的,在完美的生活上,她还是期待着锦上添花。人类永远不会得到彻底的满足,终归每个人都随身携带一个填不满的欲望黑洞。
但叶子没有要动的意思,她目光中除了疑惑还是疑惑。
终究只是自己心多。无法掩饰的失望从眼中一闪而过,李米把杂志重新叠好,站起身,假装若无其事:“刚才路过你门口,好像听到你在叫什么李木头李木头的……?”
“哎哟……那个……”叶子突然手足无措起来:“那个……就,突然想到随口叫叫的,你看,你姓李嘛,就是……那个……木头李……”恍惚间,李米觉得似乎听到18岁的叶子在自己面前理直气壮地解释。该说果然本性难移么?李米苦笑,怎么隔了四年,什么都不记得却还是记得用这个奇怪的解释给自己起奇怪的外号。过去和现实的交叠让李米有点恍神,甚至有点眩晕。她随口啐了一句胡说八道就转身回房。缺氧的大脑隐约听到叶子似乎在身后嚷嚷说什么木头叶子天生一对。心中毋庸置疑是感到温暖的,却还是有什么空空荡荡悬在半空。
李米走回房间,随手把杂志放到床上,翻身躺倒。
她看着天花板,忍不住把手臂伸出去,虚空地抓了一把空气,然后又放开。
还不够啊,叶子。她喃喃地说。温暖还不足够,不足够填满心中的小洞。